安靖看着手机屏幕喃喃道:“你的节目刚好排在凌菲的节目后面,她唱歌。
川夏往上拉动屏幕,果不其然,她名字的上排,写的是凌菲的名字。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突然问安靖:“她是不是...文娱部的?
早读课后,走廊尽头的小露台,川夏拿着手机上的节目单与凌菲对质。
“...我打听过了,你是…文娱部负责报名的,我有没有报名…你清楚。”
凌菲抱着手肘,懒懒散散地说道:“哦,可能是那边报名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吧,小事,到时候我叫人把你的节目撤掉就是了。”
“就算再怎么出...出岔子,也不可能无端端把没有报名的人弄...上去,你敷衍我。”
她就是故意的,川夏知道。
凌菲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川同学,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哦!”
川夏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凌菲是故意把她的名字弄上去,她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说:“你最好快点把我的节目...撤下来!”
她气愤离开,身后凌菲轻描淡写地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撤掉的,智障儿童都能登台演出,你当元旦晚会是什么,马戏团表演么?”
闻言,川夏脚步蓦然一顿。
她喃喃开口,声音低沉:“凌菲...说什么!”
凌菲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我说啊,像你这样的人,还想登台表演,做梦吧!”
川夏转过身,咬着下唇瞪着她,那眼神,发了狠用了劲儿,像刀子似的要把她凌迟。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甚至连反击都做不到。
而川夏恨的不是她对她的侮辱,而是因为...
凌菲说的都是事实。
残酷的事实。
她这样的人,即使再怎样努力敞开心扉地与别人交往,让别人喜欢自己,可是她终究做不到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表演,就像那一次的运动会开幕式,顾阳为她争取举旗的机会,之前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练习和准备,最终却...只能放弃,因为她根本做不到!
凌菲轻蔑冷哼一声,迈着步子离开,错开她身边的时候还气焰嚣张地撞了她一下。
“不用撤了。”
川夏低醇的声音宛如自悬崖谷底上扬的一阵冷风。
凌菲皱眉回头:“你说什么?”
川夏看着凌菲,一字一顿地说:“我会上台!”
凌菲突然掩嘴笑起来:“你要上台表演什么,杂技么?”
川夏紧紧攥着拳头,走近了她,紧扣着她的目光,沉声道:“谢谢你给我机会,不会让你失望。”
一整个上午,川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安靖知道她去找过凌菲了,但是看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并没有占到上风,她也不便多问什么。
川夏方才出于自尊和意气,让凌菲保留了她的节目,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忧。
她怎么能做到,根本不可能,即使现在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不惧怕跟熟悉的人交往,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当着全校的同学表演,只要一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她,川夏都感觉呼吸不畅。
可是只要一想到凌菲今天对她说的话,她就感觉心里有一股子火气蹭蹭往上窜。
她才不要认输,才不要向凌菲认输!
黄昏时分,顾阳陪川夏在食堂吃晚饭,他好几次的欲言又止,川夏都看在眼里。
“你想说什么?”
古洋河将筷子放在餐盘边,不确信地问:“真...要上啊?”
他并不知道凌菲的事情,以为是川夏自己报的名,程宇泽点开微博节目单给他看的时候,他硬是愣了好几分钟都没回过神来。
“你也觉得我不行么?”川夏放下筷子看向顾阳。
“那不能!”挂样连忙说道:“我家夏夏这么美,就算上台什么都不做,那都够赏心悦目了!”
川夏低头笑了声,脸颊上挂着的两个甜甜小梨涡:“你别油嘴滑舌。”
顾阳又问:“那你要唱歌还是跳舞?”
川夏想了想:“唱歌。”
唱歌花的时间最少,不像其他节目还需要排练,马上期末考,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元旦节目上面,所以唱歌是最好的。
顾阳把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全赶进川夏的盘子里:“那行,快吃,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咱们去开房。”
“开...开什么房!”川夏老脸一红。
顾阳勾起弯弯的眉眼,笑说:“ktv唱歌房啊!”
“......”川夏筷子顿了顿,不说话了。
“不是,你想哪去了?”
“没...没想哪!”
“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瞎琢磨什么嗯?”
“......”
吃完饭走出食堂,川夏掏出纸巾,踮起脚给顾阳擦嘴,顾阳顺势俯身,享受被自家媳妇儿照顾的福利。
川夏是一个很细致的女孩子,和生活上粗线条的顾阳在一起,她无微不至的体贴让他感觉,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值得期待。
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