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逐极光、还是攀爬雪山、亦或者在绿茵场上飞奔。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早已在那场车祸中分崩离析。
他被放进了一个狭小的匣子中,如同一个等待临幸的婊/子。
他厌恶言宁佑的出现,却又在空旷静谧的公寓中,期望有人相伴。
怀念已经失去的东西,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微。
“可以再给我一杯吗?”言宁泽翘起唇角,轻声细语地问道。
女医生在他墨色的眼眸下微愣,抬手把杯子和酒瓶递过去后,她才醒悟般叹了口气。
在接触病人前,她会了解对方的一切。
过去的言宁泽,穿着高定三件套,梳着整齐精致的背头,他走过人群总会带来一种高人一等的窒息和优越。
可现在的言宁泽却像个表面布满裂痕的瓷器,微长的中发挡住双眼,他喝了足足半瓶才停下,握着杯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红。
喝完酒,自会有保镖来把人接走。
女医生对着电脑迟疑片刻,然后敲了一封邮件给自己老师。
言宁佑给言宁泽找的心理医生,是他现在治疗师手下的博士。
把人送去前,言宁佑还仔仔细细地过筛了一下对方的资料。
到了下班时间,早已坐不住的言宁佑自己开车打包了两份海鲜粥。赶回公寓的路上,保镖发了信息,表示人已经安全送到。
言宁佑锁好车门,单手抽下领带,一圈圈绕上指骨又一圈圈解开。
走进屋内时,他正好绕到第三圈,屋里敞亮的光线灼烧过眼球。
言宁佑放下餐盒一个个房间看去,发现言宁泽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顶灯、花灯、壁灯、台灯,甚至还有套套的玩具反应灯。
松开领口的扣子,言宁佑在东边的侧卧找到了正在发呆的言宁泽。
之前他说要把这里改成收藏室,所以床和柜子都搬走了,拍卖会上买来的蝴蝶标本被挂上墙头。言宁泽正拿着个手摇电筒一下下地上着劲。
手电筒里照出的光线长长短短,言宁佑顺着光线看去,发现言宁泽居然是在打摩斯密码。
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言宁佑兴致盎然地看着,本以为言宁泽会打出什么句子,可看了半天却都是些零碎的字母,拼了许久才冒出一个HELP。
大脑放空地按了十几分钟,等手指酸了,言宁泽停下了无意义的举动。言宁佑走过去把手电筒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见过。
“哥哥从哪买的?”
蹲下/身和言宁泽平视,言宁佑撩了撩对方额间的碎发,发现言宁泽的气色不错,触手的皮肤也温度正好。那扫过鼻尖、颧骨的血气,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温度和色彩,至少不是死气沉沉的了。
“嗯。”歪过头的言宁泽,眼上焦距涣散,出口的气息带着淡淡酒味,他盯着手电筒想了一会,眉头漾起一丝困惑,“不记得了。”
“那哥哥刚刚,想说什么?”言宁佑没想到对方会喝酒,而且好像还喝了不少,手掌顺着脸侧抚上脖颈,因为酒精而舒展开来的毛孔,在轻触下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