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纲罗雨亭兴高采烈,摇头晃脑地跟身边同行的说着话,耳边的大红花也随着摇来晃去,看得萧诚一阵阵的倒胃口。
一个大男人,脑袋上插着一枝花,咋看咋不舒服,问题是,这大街之上,簪花的人还很是不少。
“子明,你说得是真的,当真是咱们那位三司使新纳的小妾”
“当然,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她已经是前三司使的前小妾了现在呢,可是教坊司的头牌。”
“你说这事啊,周公这才刚刚倒下,就把人家的小妾弄去了教坊司,一点儿面子也没留啊”罗纲道。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周夫人亲自告到了开封府,说这女子妖媚惑主,以药物毒害主家,开封府查验无误,能咋说咱们的三司使现在眼歪口斜,嘴不能言,手不能写,便是想要怜惜这女人也是不可能的,还不由着周夫人手拿把攥。”
“这下三司使的面子,算是被彻底砸在地上了,连子女都脸上无光。周夫人此事欠妥”罗纲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哪里还有什么面子”同行那人大笑:“三司使新纳小妾,当时可有不少至交好友,亲朋下属去凑了趣儿的,结果第二天,便成为这样了,这丑事,早就传遍汴梁了。周夫人怒火中烧,头脑一热便做下这等事来,等她清醒过来,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这女子也不是什么良善被罚入教坊司,短短时间居然就艳帜大张啊”
“谁说不是呢”同行那人冷笑:“这汴梁城中有资格去教坊司的人,谁不想见识一下能让周公马上中风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样人呢美艳倒也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个身份,足够吸引人啊”
“子明也是好本事,居然约得到”罗纲竖起了大拇指,“今日倒要开开眼界,看看这女子到底是哪里厉害了”
“只要雨亭你有心,今晚便宿在那里又有何不可凭雨亭你的身份,谁还能跟你争不成不过雨亭兄你可也得做好准备,千万别学了周公哈哈哈”
“岂有此理”罗纲挺了挺胸脯:“瞧瞧我这身板,岂是周公那个干瘦小老头儿能比的”
“那是那是今日却看雨亭兄大展雄风。”
罗纲大笑,眼角却突然瞥见一人突然横身拦在了自己身前,眼见着便要撞上,他赶紧横移一步,岂料那人影也跟着横移一步,罗纲收脚不住,眼见着便要撞,对面那人却是伸出手来,在他的胸膛上轻轻一撑,罗纲顿时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正要发怒,眼中却已经看清了来人。
耳边传来了一声怒吼,却是同行那个竟然提起了拳头,一拳便向对面那人砸了过去。
“哪里来的措大,瞎了狗眼吗”
罗纲暗叫不妙之时,身边那人挥出去的拳头,却已是被架住,紧跟着那人跨上一步,也不知怎么一扭一拐,同行之人右臂已是被反别在了身后,整个人也是被半转了个身子。
那人两名家丁眼见自家小主人一下子就被拿住,大惊失色,刚想冲上来,罗纲已是伸臂拦住了他们,双手乱摆:“误会误会,自己人,自己人。崇文,松手,松手。”
萧诚一松手,那人旋即转过身来,一边活着着手腕子,一边狐疑地看着萧诚,看打扮,萧诚就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但刚刚那一下子,却是利落之极,明显是一个练家子。而且此人年龄看起来却是还要比自己小。
“我来介绍一下。”罗纲赶紧道:“崇文,这是张诚张子明,殿前都指挥使张太尉家的公子。”
果然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能与罗纲谈笑风生不落下风的人,身份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
殿前都指挥使张超,皇宋二十四位横班之一,而且是最为位高权重的那一个,手中可是握着汴梁的军权,掌管着皇城的宿卫,不折不扣的官家心腹之人。比起萧氏的门楣,那可是更要高一些的。
“子明,这便是我曾给你说的读书种子萧诚萧崇文”说到这里,罗纲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他的父亲,便是马上要接任三司使的萧公。”
“罗雨亭,你什么意思”看着对方那只可意会的表情,萧诚顿时大怒。
“没有没有,雨亭,我哪里说错了虽然诏旨还没有下来,但这事儿,两府相公们可都是认可了的,只怕就在这两天,诏旨就要送到家里了。”萧诚道。
“萧崇文,读书种子”张诚狐疑地看了看萧诚,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子,想了想,却又恍然道:“常听家父言道萧家家学渊源,看来所言不虚,崇文身手不凡啊能一招制住我的人,可还真没有几个。”
这倒是一个爽利人,知道是误会,却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拱手道:“崇文,某家张诚,常听雨亭说起你,不过看起来雨亭也只了解你的一面啊。佩服,佩服”
“不敢”萧诚抱拳还礼,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爽快,他自然也不能小心眼:“不过是出其不意,张太尉的功夫,家父也是常常称赞的。上四军中,据说没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