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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一)

后光塔世纪。

全人类面临的首要难题今年到底算哪年

从地球的大气环境、洋流状态等等自然状况分析,甚至进行高精度化学成分检测,光塔消失后,地球的确是眨眼回到了2512年末,比赛尚未开始的那个时候。

所以,新的一年要按2513年ro来过吗

可这也有个恼火的问题,每个人的时间轴并不是与地球同步倒退,如果某人不幸死在2513年开场首场比赛,很好,他现在变得非常幸运,因为他的时间轴是连贯的,可很多人,比如林霜,她今年十五岁了,如果今年按2513年过,这孩子岂不是应该在身份证上写九岁

林霜的爸妈瞅着身穿预备役防卫官制服、已经提前被星际学院录取,并且还比自己高的“九岁”女儿,一时心情复杂。

新任的星尘军团军团长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就按2513年算吧,但后缀用加号表示从13年开始多出的年纪。”

当初第一次见到无名的传奇,他的年龄就以这种特殊格式写着296。

傅重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信息,那上面已经改成了227。他的个体生理年龄,已经到达了当初传奇成为传奇的年龄。

大部分没有进入比赛的人类都是用2513年的年龄后缀加七,代表他们额外度过了那艰难的七年,一些曾不幸罹难的选手,后缀年龄则是各不相同。

外太空归来的人被x文明用它们的时间技术配合地球人自己的冷冻仓,一直冰封了七年,所以这几亿人口的年龄没有加号后缀,有些当年被分割两地的双胞胎就迎来了人生头一遭的年龄差。

在月球读大学的20岁姐姐看着在地球上今年207岁的妹妹,啧啧称奇。

“喔,原来我再老七岁就长这样啊”

归来的人们得回了被夺走的时间,每一天都像是欢庆,秦爱爱一年365天差不多360天都在开演唱会,歌唱水平进步神速,虽然一时并不能分清是她技术进步了,还是秦柔医术精进。而更令这位星际偶像无语凝噎的是她的听众们疯狂热爱她的跑调歌,在调上的听众寥寥,走调到天边的,全球热销榜第一,无可撼动。

“这是后光塔主义艺术”乐评人声泪俱下,“这扭曲的声线,这颤抖的尾音,代表的是身处绝境却永不放弃的信念,是身在寒夜,仍然要静待黎明的坚定,是面向黑洞,便要燃烧自己化作恒星的无上勇气,以及那一声含着哭腔、略带惊恐却有努力镇定下来的小小惊呼,分明是内心蓬勃的野望”

秦爱爱看见这乐评,一边搓鸡皮疙瘩,一边跟林霜说“求你了,别让路颜再在我录歌的时候往我麦克风上甩粑粑了,行吗”

林霜摊手“抱歉爱爱姐,我管不了啊,都是傅长官过度溺爱女儿导致的。”

说起路颜,此鸟一时飞扬跋扈,无人能管,仗着自己“前军团长遗腹女”的身份在星尘军团的基地横行霸道,连赵羽竹的头顶都敢蹲,也算史无前例。

“傅重明”赵羽竹笑得杀气森森,“这只鸟为什么一直在玩我的头发”

但丁看着路颜的表情特别像看烤乳鸽材料,赶在这个柠檬精爆发前,傅重明把路颜揪回来,淡定地回答“长官,因为您头发长,发质好,路颜今年该下蛋了。”

“我是个窝我这个发型也不是我自己做主的啊。”赵羽竹哭笑不得,看着好搭档的“遗孀”抱着他们可怜的女儿,叹了口气,揉了揉鸟头,转身走了。

赵羽竹仍旧留着他半长的柔软黑发,扎着典雅古风的红发绳,常年一身耀眼的白,不过现在他的造型团队终于不需要给他搞遮瑕挡黑眼圈了,光塔炸完,这位曾经凭着自己的熬夜实力让造型团队斥巨资进购大量遮瑕膏的军团长终于有了正常作息,后果就是

大部分时政新闻的评论都变得奇奇怪怪

“呜呜呜,尽管看过赵将军打仗的视频记录,可我还是觉得他好好看,是个美人”

“又美又飒,那个皮肤看起来好滑哦,记者镜头都怼脸上去了我都没看出一丁点瑕疵,吸溜。”

“可是他结婚了,呜呜可恶,嫉妒使我变形,马上回家拆但丁手办泄愤”

赵羽竹“”

不过但丁不以为意,正在和秘书商讨新款手办造型,昔日军火商现在兼职玩具商,只卖“自己”就已经盆满钵满。

所以路微霜的回归可以说是拯救了无数人。

赵羽竹头也不回地对车后座说“滚吧,你到了,卸货了卸货了,别赖在我车里。”

路微霜哼了一声,起身下车,仿佛车里有什么需要躲避的毒气,十分嫌弃地飞快下了车。

但丁没急着开走,赵羽竹降下车窗,虽然面带温柔笑意,但以老搭档对他的了解程度,路微霜一眼就看得出这人在幸灾乐祸。

“跟你说一声,你的造型团队应该明早就到吧。”赵羽竹眨了眨眼,“有医美哦。”

“竹宝宝,三年前我就说你那么一句,你至于记到现在”路微霜挑眉,“三年没人可怼,把你憋疯了”

赵羽竹大笑起来,升起车窗,但丁一个飘逸,飞快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们离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傅重明和路微霜两个人。以傅重明的战斗力和威望,他的私人住宅当然不需要配警卫,全球能打过他的也没几个了,所以院子里只剩被光子屏障挡在鸡笼里的走地鸡们,正在发出咯咯哒咯咯哒的噪音。

喧闹,又安静。

远处有城市的轮廓,天空飘过巨大的全息投影,似乎是正在放着星辰归来的喜讯,烟花升上天空,绚丽,繁华,有烟火弥漫。

这一回的烟终于不再是硝烟。

“有点尴尬。”路微霜远远看了一眼,“不用把我脸放大得那么大吧,数毛孔吗”

傅重明没说话。

“怎么”路微霜歪了歪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讥笑,“不是吧,你真像叶莲娜说的那样哭成了一个深闺怨夫”

从表情来看,傅重明的确像一只刚被抛弃的小野狗,头顶无形的耳朵都是蔫巴巴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副委屈还要硬撑的表情。

好半晌,他抿了抿嘴唇,说“你不在家,炸鸡都是我一个人吃,给我吃得都快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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