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福宝娘就带着福宝上了喜妹家。
喜妹打开门就看到拾掇地整整齐齐,看着格外精神的福宝和福宝娘。此时此刻,福宝身着锦缎,腰间挂着一个玉坠,那一身的打扮就像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与他平日里的打扮大相径庭。就连福宝娘也是一身锦罗绸缎,那通身的气派,跟大户人家的太太也不遑多让。
喜妹慌了谎言,诧异:“婶子,你们怎么来了怎么穿成了这样”
只是婶子还没开口回答她,她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沈家娘子来了,快进来。”
原来,昨日,他们两家就已经私下里交换了庚帖,商量着今日一同去喜妹的大伯家,告诉他们,他们王沈两家已经结亲了,直接将他们要把喜妹送给人家做妾的想给法扼杀在摇篮里。打他家喜妹主意的那户人家不是今日还会上门么想让他闺女做妾,哪有绕开父母私下做决定的!
所以,今日一早,福宝娘仔仔细细地好好打扮了自己与福宝。他们可是去给喜妹一家撑场子去的,可不能磕碜了。都说这世道先敬罗衫后敬人,她与福宝这一身打扮,想来也能让今日的事情轻省许多。
喜妹爹瞥了一眼正精神的福宝,这才看清了往日里传的沈家傻子是个什么样。说起来,虽然他们是一个村子里面的人,但他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福宝的相貌。以前远远地望见也只是瞥一眼,谁还会可以去看个傻子长什么样子
可今日一看,这福宝倒也不像他映象里面的那副傻子样。起码福宝长得很精神,身上也很干净,闭起嘴巴不说话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再稍稍这么一打扮,跟大户人家的少爷也不差什么了。不过,福宝家本来就家底殷实,想来,他们这样的一身打扮,今日之事也能顺利许多。这样一想,他心里面的不安也少了很多。
“快喊人。”见着喜妹爹在打量福宝,沈寡妇连忙嘱咐福宝喊人。福宝见他娘开口了,露出了一个乖乖的笑脸,冲着喜妹爹就喊了一声:“伯伯!”
喜妹爹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刚刚还觉得福宝闭嘴不言的时候能唬人,可这一开口,立马就犯上了傻气,真愁人。
喜妹很快借来了牛车,喜妹的奶跟着她的大伯一家住在镇上,往日里他们走走也就是了,可如今她爹伤了腿,而这件事又非得她爹出马。是以她跟村头的冯大爷家借了牛车。
喜妹的爹柱着拐杖,想要坐到牛车上,可这牛车到底架的有点高,他这冷不丁地居然没有上去。福宝看见了,一把冲了过来,还未待喜妹爹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将喜妹的爹抱到了牛车上。末了,还将喜妹爹手上的拐杖放到了车上,给规规矩矩的放好了:“伯伯,你受伤了,福宝帮你。”
说完,福宝回过头,冲着他的娘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面充满了快来夸奖我的喜悦:“娘亲,福宝助人为乐了,你要记得夸福宝哦!”
沈寡妇扯了扯嘴角,这傻孩子,她转头看了看喜妹爹,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喜妹爹能怎么想他这会还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梦幻感。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人给抱了!
回过神来,喜妹爹很是复杂,到底有个成年男人的照拂还是不错的。一时间,他心里想过很多,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若福宝这孩子不是傻子那该多好啊。
叹息完了,喜妹爹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脸蛋疼,这傻小子这样若是一直挂着这样一幅表情,一会少不了要让他爹娘和大哥一家看笑话啊。
喜妹爹的脸色像变天的娃娃一样一会阴一会晴的,喜妹就这样看着,也不去纠结她爹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沈寡妇,这么多年来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这会儿大概能够猜到喜妹的爹究竟在纠结什么。于是,她拉住福宝很是严肃地嘱咐道:“福宝,等过一会,你就别说话了,不管谁跟你说话,你都不能开口。只有娘说你能开口才能开口说话,知道么”
福宝一听不开心,为什么不准他说话呀,他的眼里满是疑惑,如化不开的浓雾一般。他想不明白,执拗地开口:“为什么呀,福宝想说话!”